苏方慕离开书院的那日祝英台险些哭成了泪人,这让梁山伯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劝道:“等年后你们便能再见了,还是莫要这般伤怀了。”
祝英台总也不能说来年再见的时候就不是这个苏方慕了,便收了眼泪,勉强挤出笑容来。她环顾了下左右,并未发现马文才的身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道:“马兄他怎么不在?”
也不知道前世有什么冤仇过往,祝英台与马文才总是处于相看两厌的状况,这次也不例外,她一见马文才没有前来相送,便立刻往不好的方向想了。她心道:平日里恨不得时时黏在方慕身旁才好,她与方慕稍微亲近些都能得他的冷眼,现在方慕要归家近三十日,他却连人影都没出现。呵呵……算什么至交,算什么知己!
“他今日一早便出门去了,想来是有要事要办的!”苏方慕浅笑道,面上并未流露出半点低落的情绪。
“好了,大家回去吧,这里风大,莫要着了凉!”苏方慕朝前来相送的诸位同窗好友拱了拱手,笑道:“二十日之后,我们就又能相见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是在笑着,可眼底隐隐有水光闪现。为了不让旁人看出什么来,她赶忙转过身去,而后挥了挥右手向身后的诸位示意,姿态恣意潇洒。
而祝英台口中那个不算至交知己的马文才此刻正与马统等在码头处,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波又一波,他们却一直没能从中发现苏方慕和阿七的身影。
马统使劲儿眨了眨深感疲惫的双眸,裹了裹身上的一圈儿毛衣裳,一开口说话都能看到白色的水雾升腾飘散。他抖着声音道:“少爷,咱们为什么非要在码头等呢,和苏公子一块儿从书院出发不是更好?”
“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马文才居高临下的看着马统,一脸我的书童怎么如此之蠢的神情。
“少爷,苏公子他若是选择陆路呢,我们岂不是要空等一场了<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之第一宠妃</a>。而且马太守还允诺,若是他们应了这门亲事,苏方慕出嫁的日子由他们定。他们若是舍不得苏方慕早嫁,留她到十□□岁也没什么不可以。
单凭马家的家规,苏夫人就已将马文才看成是乘龙快婿了,细问之下更欣赏他的学识能力,当然,最让苏夫人放心的是他对自家闺女的爱重。这样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苏夫人寻了个借口去了后院,将马家前来提亲的事儿同苏方慕讲了,直让苏方慕羞红了双颊,滚烫的脸蛋儿好似能冒出热气一般。她羞答答的垂着头,睫毛轻颤,将眼底的羞涩与暗暗地欢喜遮住了。
“看你这样子,是愿意了?”苏夫人笑着拍了拍苏方慕的白嫩小手,说道。
“娘,我……我有些怕!”尽管心里头喜欢着马文才,可是就这样让她同马文才步入婚姻,她还是会惶恐不安。
“我的傻闺女!这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现在你爹爹允婚了,也不是要你立刻就嫁了,我和你爹爹还要多留你几年呢!”苏夫人将面露惶恐之色的苏方慕搂在怀中,轻抚着她那头墨发,柔声道。
苏方慕被娘亲这般温柔安抚,慌乱无助的心思渐渐消散了去,心下安稳。
既然苏方慕有意,苏太医也就没再犹豫,直接同马太守将此事说定了,纳采、问名、纳吉之礼可行,纳征、请期之礼就要等马文才有些作为之后再行商量了。说白了,苏太医就是想要将女儿多留几年,他可不认为十四五岁出嫁对闺女有什么好的,身量都还没长成呢!
恍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正月十五了,这天夜里,整个钱塘县城都好似沸腾了一般,大街上巷子里皆是人头攒动,景色浩闹。苏方慕同阿七也出了门,她们顺着人流一路前行,观灯赏景,甚是自在。
城内最繁华的燕子街成了灯林烛海,从街头到街尾列着近万盏灯烛,光彩争耀,照亮四方,夜晚的轻霭薄雾似乎远到了天边。
苏方慕停在了一盏样式奇巧的白玉灯跟前,微微仰着头看。柔和暖融的灯光洒在苏方慕的身上,原本就面容清丽气质出尘的她更美得不似真人,仿佛在眨眼的瞬间便能飞升而去一般。周围已经有好些人都看得呆住了,就连手里的花灯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马文才就在离苏方慕四五步远的地方,他将这一幕看得极真切,在用暗含警告的眸光扫过围观的诸人后,他大跨步上前,与苏方慕并肩立在那盏雕有百年好合花样的白玉灯下。
他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触碰到苏方慕那柔嫩纤白的小手,见她只是睫毛轻颤了两下,并未有躲闪的迹象。他心下大定,动作干脆利落的将苏方慕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周围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心塞,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怎么就有主儿了呢!
放开你的狗爪啊啊啊!
要被闪瞎了!
嘤嘤嘤,人家牵手美如画,我和夫君……唉,还是得看脸!
说实在的,他们虐杀单身狗,闪瞎有情人的机会也不多,因为过不了几日马文才便要同苏方木一块儿回万松书院了,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只能靠书信往来交流了。
白驹过隙,日月穿梭,苏方慕离开书院已是一年有余了。在这段时间里,苏方木与马文才在学子间声名日盛,被称为万松双壁。
这年七月,战乱四起,山贼横行,朝廷急需能安抚地方、剿灭贼寇的人才。正好此时王远山上书,向皇上举荐苏方木和马文才,皇上大喜,发诏书授苏方木为扬州刺史,巡行郡县。授马文才征虏将军一职,正五品,率军征讨扬州境内的山贼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