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式湛抬头看着戈音离开的背影,头一次觉得有些头疼,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总觉得戈音不会让自己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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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音到达了楼下停放车子的地方,在稀疏的夜里,不远处的那盏明晃晃的路灯似乎显得更加寂寥。
男人从车上下来,车门半开着,半张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灯火隐隐绰绰地浸透了那双黑沉的眸子。
戈音只瞧了一眼,便低垂着眉眼,径直拉开车门,没给他过来帮她开门的机会,直接坐进了车里。
温斯年动作顿了顿,微蹙着眉,思索着这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了,看起来好像气的不轻。
直到薄式湛晃悠悠地出现,拉开副驾驶前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他才抿着唇坐进了车内。
车厢内的气氛一度很沉默,沉默安静到有些尴尬,席恺充当司机的份,所以目前是隐形人的份,自然不会开口主动说话。
而其余人,则是思绪重重,各有所思。
温斯年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抬手松了松系着的领带,一双黑眸在昏暗的车厢内更显深沉,“你见了他。”
戈音微偏了下头,被风吹乱的海藻长发凌乱地披散在两肩,“席恺,找个地方靠边停车。”
“你带着薄式湛搭车回去。”
从音乐吧出来这条路上,属于商业街,此时还多半是处于夜生活,街上人来人往。
席恺执行能力很强,不到两分钟就找到了路边能够停靠车的位置,甚至动作很迅速地直接将薄式湛直接拉下车,砰地关上车门。
随即消失在眼前,车厢内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斯年眼皮抬起,定定看着侧身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冬天的夜晚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除去那些灯火繁荣,就只剩下寒冷的雾气,冻人而又刺骨。
戈音看车窗外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其实,本来在上车之前。”
温斯年垂眸,低低沉沉地应着,“嗯?”
“我是想着要怎么跟你闹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你这种直男到能把温思迦送到我身边,怎么会知道我在闹什么。”
戈音偏过头,轻松散漫地看着温斯年,低笑着,“我一直知道你做事情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作风,甚至你自己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所以我也曾开诚布公地跟你说过。”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在瞒着我,但是我可以选择性地不知道,但我其实不太想稀里糊涂地活着,更别说是现在这种状态。”
温斯年眸色变得很深,他无声地和戈音对视了几秒后,伸手扣住了她细细的手腕,薄唇微启,“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可能会不太高兴。”
“但即使我不这样做,他还是会以其他方式将他想做的都做到,与其冒其他风险,不如在我眼皮底下进行,才最安全。”
戈音看着男人紧拧着的眉头,愈发觉得有一些好笑,她就知道他可以因为事情败露,害怕她生气眼巴巴跑过来求和甚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