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红衫军面对枪林弹雨也绝不动摇的钢铁方阵不同先遣部队的掷弹兵们是以松散的队形发起冲锋的。
阿尔比昂人对此摇头不已:没有统一的步伐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步调行动速度和间距都拉得很开看上去就像一群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农夫而不是正规军战士。
“他们不可能突破壕沟。”
威灵顿公爵叹了口气像是在怜悯一旁的马尔伯勒公爵公爵点点头再次举起望远镜眺望战场。
上千人高喊“万岁”发起决死冲锋的场面确实很壮观但谁都不认为这种散漫的、不能形成持续火力的冲锋能突破公**坚固的防御体系消耗敌人的弹药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一个悲剧但勇敢的白衣军战士别无选择。
他们其实也接受过队列训练也能像阿尔比昂或查理曼军队一样排着整齐的方队一边前进一百年进行凶猛的齐射但前提是有充足的枪支弹药。此刻大多数人的步枪还在遥远后方的仓库里积灰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只能拿着奥斯托利亚的特色武器可以像叉棍一样支撑火枪的带勾短矛外加5发弹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密集队(masse)”这样的实心方阵已无意义还不如让士兵从实心方队中解脱出来用速度和血肉之躯拉近和第一道堑壕的距离为投掷链球式炸弹的兄弟和使用爆破筒的爆破组提供机会。
这是先遣部队两位指挥官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在他们看来不能发挥火力的情况下坚持密集队形毫无意义只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与其让士兵毫无意义的“玉碎”不如拉开士兵们的间距迫使公**分散火力原本对密集阵形的高命中率一旦分摊到散开的士兵身上命中率必定会下降只要士兵们能坚持到能投掷炸弹的距离他们就有机会。
其实两位伯爵还有另一层想法:即使那个营能突破防线。能活着冲入壕沟的士兵也不会太多。很快就会被公**歼灭。但奥斯托利亚和王冠领的士兵们已经充分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战斗力他们甚至比阿尔比昂这样的大**队干得更好仅这一点就足以促使阿尔比昂重新考虑对先遣部队的态度重新评估奥斯托利亚和圣伊斯特万王冠领的价值不再仅仅把他们视为一撮随时可以牺牲掉的炮灰。而是当成一位有价值的潜在盟友。就算一时之间还做不到这一点。一个掷弹兵营的惨烈牺牲也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尽可能避免宝贵的士兵被毫无意义的浪费。
撇开政治算计不谈伯爵们的预测还是很准确的。之前红衫军的密集队形确实在无形中提高了公**步枪手的命中率面对散开来的步兵。毛熊们的命中率明显下降。尽管不时有人中枪倒下但损失并不算高白衣士兵正在加快速度朝堑壕逼近。
出乎预料之外的突击让公**有些发懵但很快他们就用效率来弥补短暂的失察。
两翼的炮兵阵地上6磅炮开始怒吼。这种炮是专门用来对付步兵集群的在经验丰富的炮手操作下每分钟可射击3~4次1次可喷射85颗1.5盎司或41颗3.25盎司的弹丸每一次开火都能在白色人墙中制造出一块空白区域在弹幕的轰炸下白色人流的速度减慢下来。而在新军军官的鞭子与呵斥下步枪手的命中率也开始显著上**到了罕见的12%尽管和人类阵营的理论最佳成绩阿尔比昂的15%查理曼提坦斯部队的20%还有差距但公国新军的实战命中率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确实不负“精锐”之名了。
掷弹兵们还在努力前进顶着密集的弹幕用最快的速度冲锋仿佛炮火和排枪齐射也无法阻止直到公**神枪手们开始发威他们才放缓了脚步。
“见鬼那群牲口”
裴多菲.山多尔少尉用最快的速度脱掉军帽扔得远远的紧接着就地一滚满身污泥、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没有任何区别的少尉迅速起身跨过连长法尔卡什中尉的尸体抓起一支短矛继续冲锋。在看见上尉和一个传令兵同时被打爆脑袋的瞬间少尉立即想到了阿尔比昂人曾经对他们提过的“专门狩猎军官的杂种”机智的少尉在不到一秒种的时间内放下了矜持和浪漫把自己伪装起来紧随着士兵冲锋。
不得不这位在大学里研究文学和作诗的年轻军官脑子很活络在最短时间内想到了正确的做法不过对这场猎杀而言这点聪明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要想改变局势需要一些更加实际、有足够威力的东西。
“爆破组”
一颗子弹擦过裴多菲少尉的脸颊顾不上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他用短矛指着一个用沙袋加强的工事大声喊到:
“炸掉它”
三个士兵迅速从队列中闪了出来他们的身体埋得很低其中一个拿着一根管子形状的东西在同伴和炮火的掩护下沿着弹坑冲向那个工事。
“阻止他们”
蹲在工事里用望远镜看见这一幕的公**上尉大叫起来不管那些家伙拿着的是什么玩意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那些白衣士兵正朝着这个前沿观察所逼近。
一阵齐射至少有上百支步枪朝那三个工兵开火在弹雨中抽搐了一下三位勇士到下了。
几乎是立刻另一个爆破组接替了他们沿着相同的路线来继续同袍们未尽的事业。但在公**致命的火面前他们一样未能完成任务。
第三个组立即跟进他们选择了相同的路线结果也没什么两样。
接着是第四个组……
已经有五个爆破组饮恨扑街但他们的死并非毫无意义由于爆破组的努力公**的火力分配出了一点问题掷弹兵们快要逼近到能投掷链球式炸弹的距离了。
几个投弹手点燃了导火索抡起装满**的圆球链条和铁球开始加速。眼看着就要达到投掷需要的速度
乒
子弹钻进投弹手的脑袋。转眼间将他变成尸体失去控制的炸弹飞了出去方向却是投弹手的后方在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中。几个不走运的掷弹兵被炸上了天。
“乌拉”
毛熊们举起枪欢呼。军官们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他们的笑容就凝固了。
第六个爆破组抓住这短暂的空隙冲了上来手中的管子也“嗤嗤”的冒着青烟与火星。
那是一个炸弹
“阻止他们。快”
看着对方不断逼近的狰狞面孔上尉的声音变了调几十支步枪一起射击领头的那个人身子抖了一下军服上冒出了几朵鲜红的血花。但士兵们还来不及补上几枪那个疯子和他的同伴就以快到异常的速度冲向观察所。
可能是这群人出发前磕了药也可能是火灾现场的怪力上尉无法确定哪一个是原因那三个疯子已经逼近到了距离他只有几公尺的距离
“去死吧长毛杂种”
浑身是血的人类高喊着下一瞬间他的表情从愤怒激昂变成了迷惑低头看着管子上燃尽的导火索。
“啊咧?我好像算错导火索长度了?”
爆炸就那么发生了。
“难以置信无毛猴子居然敢使用这种武器。”
放下望远镜萨姆索诺夫上校无言的摇摇头巨大的爆炸并未破坏观察所本身只是掀翻了几个沙袋将指挥所外表熏黑而已里面的人员可能受了点伤不过并不影响观察所的使用。
问题是这种与自杀无疑的战术会给士兵带来严重的心理压力。哪怕不是每一处阵地都会遭到这种袭击但当更多拿着管状炸弹的敌军出现在眼前时士兵们一定会感到紧张士气会受到影响射击精度会下降指挥也会出现紊乱。
也许这并非人类使用这种战术的目的但这无意间达成的效果会给他们创造出机会。
不能给他们机会里加城下没有一寸国土可以丢失
萨姆索诺夫上校咬紧了牙关暗暗起誓就在这时传令兵跑到了他的面前。
“上校。”
传令兵简略的敬了个礼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萨姆索诺夫身后的黑衣祭司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到:
“勃鲁西洛夫将军命令‘特攻队’对敌人发起反击。”
几乎是同时萨姆索诺夫上校和在场的其它军官一起将目光投向那位身穿黑衣的祭司臭名昭著的魔法部队“黑色百人团”头目、高等祭司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舒利金。
看着高等祭司脸上那一抹冷酷的微笑军官们的内心一道呻吟起来。
(将军大人疯了吗?)
他们都是军人清楚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无情但对黑色百人团和他们最新开发的“天堂之匙”、“特攻队”之类的东西传统军人们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身为5个孩子的父亲萨姆索诺夫尤其难以忍受。
他不希望让祭司们有机会实验他们的战术但人类和勃鲁希洛夫将军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叹了口气上校朝跃跃欲试的舒利金点了点头黑衣祭司弯腰行了个礼一阵风一样跑开了留下一屋子军官愁眉苦脸。
“通通风吧。”
或许是受不了沉闷的气氛萨姆索诺夫走出了指挥掩体军官们紧随而出。刚走出掩体一阵硝烟和血腥的气味飘了过来一道随风飘来的还有枪炮的轰鸣与士兵的喊杀声。
血腥的协奏中突然加入了一阵孩童的哭泣萨姆索诺夫不禁缩了缩脖子。
裹挟着孩哭泣的风吹在脸上格外的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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