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读小说网-在线免费阅读小说 > 武侠 > 离歌江湖路 > 第九十二章 人命

离歌江湖路 第九十二章 人命

作者:长恨短歌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4-11-05 16:31:20 来源:258中文

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沐雪挤在人群中,烈日之下秋寡妇披头散发缩卷在猪笼里,脸色白的吓人,也不求饶,只默默流泪,看起来狼狈又万分可怜。

猪笼的一半浸在河水里,她下半身泡在水里,淅淅沥沥小产的鲜血把滚滚河水染红一片,慢慢荡漾开来,看了让人心惊胆战。

老秋寡妇扑在猪笼上死死抠着竹片儿,不停的拍打着猪笼里的小秋寡妇,嘴里尖叫烂骂着让她说出野男人的名字,小秋寡妇死死闭着眼,眼泪顺着还算好看的脸庞如流下来,如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任她打骂。

“日你的仙人板板啊,哪个天杀的龟儿子,敢做不敢当,钻裤裆的时候晓得快活,出了事就不敢出来承认……。”

老秋寡妇见她儿媳妇嘴硬,跳起脚看着围着的人群一通乱骂,眼睛刀子似的扫过村子里一个个汉子。

沐雪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发现刘癞子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不是见事情败露,怕事儿躲了起来。

“雪儿,你来干啥,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快家去。”李二嫂发现了人群中沐雪,几步靠过来,把她拉在身后,阻隔了她的视线。

沐雪心中挣扎,不知道该不该把刘癞子说出来,耳边嗡嗡嗡全是老秋寡妇赌天发誓恶毒的叫骂。

听老秋寡妇骂的难听,又字字句句指着村里的老壮爷们儿些,有些个暴脾气的老大娘就不乐意了:

“我呸,自家做下不要脸的丑事还赖别人,哪个晓得你这骚娘们去哪儿勾搭的野男人,老秋家的,你可别拿屎盆子往咱村里的男人们头上扣,咱村上下几十年哪儿出过这种丑事,肯定是你家拿骚娘们去外面找的野男人……”

“就是,咱村里的爷们可都是正经人,哪里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族长,我看别问了直接把她浸猪笼得了,这种女人死不足惜,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别败坏了咱李家村的名声,咱村还有那么多没出门子的女娃呢,我呸,你个不要脸的**,都被你给连累了……”家里有女娃的人家更加憎恨小秋寡妇。

村里人异口同声,一门心思要让里正和族长把小秋寡妇这就活活淹死。

“娘,我晓得是谁害了黑娃的娘。”沐雪踮起脚,悄声在李二嫂耳边说。

“别瞎说。”李二嫂骇了一跳,一把捂住沐雪的嘴,慌张的左右看,见没人注意到,才松了一口气。

沐雪见人们把装有小秋寡妇的猪笼往河里推,心里着急,一把拉开李二嫂的手:

“是刘…。”

她话还没落,就突然见黑娃挣脱了按住他的村民,跑到推他娘下河的大娘旁边,使劲把那大娘狠狠一推,扑通一声把她推倒在河边上,那大娘在半身倒在涌进河里,呛了河水,按着胸膛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黑娃大骂。

黑娃只扒着猪笼声嘶力竭的朝秋寡妇大吼:

“你为什么不说,他们要淹死你,你还护着他。”只见黑娃像发了疯一般,一双狭长的眼睛血红,死死拉住他娘的猪笼,回头冲站在岸边的里正喊道:

“是刘癞子,是刘癞子害了我娘,你们怎么不去抓他?”

“为什么只欺负我娘?”

哗,黑娃的话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大家左看右看,这才发现人群中并没有刘癞子的身影,更信了黑娃的话几分,大家想刘癞子肯定是看事情败露,害怕了,躲了起来,不然这等热闹,他怎么会不来凑一个呢?他那人,没事儿都要搅点事儿出来的,断没有村里这么大的响动,他还不知道的!

对,十有**那秋寡妇的野男人就是刘癞子了。

沐雪本来要喊出来,却被黑娃抢了先,便住了嘴,李二嫂害怕沐雪惹上麻烦,也不敢再停留看热闹了,拉着沐雪的手,心里慌慌的,往人群外挤。

“雪儿,走,跟娘家去,这种破事不是你该看的,别脏了眼睛。”

沐雪看村民们信了黑娃的话,为小秋寡妇提起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她娘手劲儿特别大,拉着她往外走,她最后回头,对上了黑娃那双疯狂充血的眼睛,心中猛跳两下,十分不安,这小子,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村民真把他娘活活淹死了,还不晓得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心中带着不好的预感,沐雪被她娘强制拉回了家。

“雪儿姐,你有没有给我买花生糖回来?”黄小豆一见沐雪,连手都来不及擦就兴奋的窜出来。

“二姐,回来啦!”沐雪小舅妈坐在板凳上,招呼李二嫂,手下却不停,说话间就包好了一个皮蛋。

“小豆,洗了手,找你姐玩去。”李二嫂心情十分沉重,把黄小豆支了出去。

小舅妈陈美娟这才凑过来,神色不太自然,悄声问:

“那个女人,死了吗?”

村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里正派人挨家挨户的通知,让人都去河边,一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处理这件事情,二是给村子里的妇人们敲个警钟,让她们看看不守妇道的下场,震撼住她们,不管寡妇不寡妇,都让人不敢胡乱来。

李二嫂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脑子全是小秋寡妇被人装进猪笼往河里推的景象,可怜她命苦,摇摇头。

“那,偷人的野汉子找出来了吗?”把不守妇道的女人进浸猪笼的事,一直都是各个村里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可这几十年来,也没真见着过,陈美娟一时来了兴趣,十分好奇的问。

李二嫂拿了围裙穿上,拉了跟板凳在一边,坐下来开始包皮蛋:

“**不离十了,是村里的泼皮刘癞子。”

“我呸!”陈美娟压低声音叫骂感叹:

“女人就是命苦,二姐,你想她一个寡妇,都守了那么多年了,哪儿有守不住的,肯定是那破皮无赖缠着强破了她的身,害了她,幸好算是把人给逮出来了。”

小秋寡妇来沐雪家送过几次鸭蛋,陈美娟也是和她打过照面的,两人年纪差不多,不免会多说几句话,陈美娟见小秋寡妇随时寡妇却行事周到正派,说话也很有节制,她姐夫在家的时候,她都避讳着不进屋来,拿了鸭蛋来,只站在院子里,叫她二姐出去。

陈美娟心里对小秋寡妇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又同情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便更同情她几分,如今听说她出了这档子要命的事儿,自然就把罪过全想到了那男人身上。

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她一个弱女子,若那破皮无赖吊着她落了单,执意强了她,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李二嫂却不那么想,她亲眼看着秋寡妇她婆婆那般的折磨她,河水都淹到她脖子上,她也咬死牙不说出野男人的名字,想来他们是真有一腿。只是,这些她都是猜测,却不好跟陈美娟说,只道:

“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这是怎么说的?原就是两个人才能做下的丑事,既晓得了野男人是谁,难道还能饶了他去?”

李二嫂一边飞快的包皮蛋,一边说:

“你不晓得,那刘癞子在村里向来横行霸道贯了,他要是咬死了不承认,还真拿他没有办法。”李二嫂看着一脸气愤的陈美娟:

“而且,他是里正的亲侄儿,只要秋寡妇不亲口指认他,里正自然能护着他周全。”

“什么?”陈美娟惊讶:

“秋寡妇还没开口?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那人把她害地那么惨,命都快没了,她竟还护着他?”

陈美娟只听到秋寡妇还护着那野男人,一时间气愤难当,直为秋寡妇叫不平。

不说李二嫂俩姑嫂在家里如何闲话,最终消息传来,秋寡妇终是没有亲口承认刘癞子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里正又有意偏袒刘癞子,虽然黑娃哭着喊着就是刘癞子害了她娘,但并拿不出什么证据,里正让人把躲在家里的刘癞子叫了来,刘癞子全不顾以往与小秋寡妇的情谊,硬着脖子一口否认,头顶的癞子疙瘩都涨得红的发亮。

小秋寡妇闭着眼睛嘴巴,只一心求死,谁问都不开口,无奈,最后大家只能放了刘癞子,把秋寡妇给推下河里生生淹死了。

消息传来,沐雪正在吃饭,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愣愣的,久久回不过神来,顾不得黄小豆还在桌子上,直接问她爹:

“不是问出来那野男人是刘癞子了吗?为什么还要淹死黑娃的娘?”

李铁栓是李家村李家的一个壮丁,不能像李二嫂那样说走就走,须得留下来帮着里正处理事情,毕竟是一条人命,虽在村里大家都觉得她是活该,可李铁栓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回到家来,李铁栓去洗了把连脸,沉默的坐在桌子边端起饭,也没什么心思吃,听了沐雪的文化,回头看了看她,头一次对她没有好脸色的道:

“小孩子家家,乱问什么,吃饭!”

沐雪心里震惊,又见她爹心情不好,看桌上还有小舅妈,不得不给她爹留些脸面,也只能埋头夹菜吃饭,只是饭菜吃在嘴里却是一点儿味儿也没有。

晚间,沐雪去问李二嫂,李二嫂抱着她,唏嘘不已,小声道:

“雪儿,这世道做女人难啊!出了事情,不管对错在谁身上,从来都是女人的错,今儿这事儿,即便找不出刘癞子来,黑娃娘也是一个死,就是找出来了,刘癞子承认了,黑娃娘还是一个死。”

“为什么,娘?”沐雪心里发寒,便感觉身上有些冷,往她娘怀里靠了靠:

“这明明不是黑娃娘一个人的错,凭什么要让她一个人背着?”

李二嫂抚摸着沐雪鸡蛋般光滑的脸庞,忧心忡忡,她闺女如此能干可人,往后也免不得要嫁人,去到别人家,若是遇着不好相与的婆婆小姑子,同样得受人磋揉,若是不能一举得男,苦日子还有得受呢!

只是这么想了一想,李二嫂就觉得心疼。

“风俗就是这样,雪儿,谁也没有办法。”

沐雪望着她娘一脸担忧的脸庞,却不得不信。

晚上她和黄小豆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只是同情秋寡妇,更是对这个时代对女人的不公感到愤怒,愤怒后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原来要毁了一个女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别人想要她家的皮蛋方子,是不是可以随便找个人来毁了她的清白,就可以得逞?

沐雪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晚上就做起噩梦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有了秋寡妇这件事,沐雪家卖鱼挣钱的事就被村民抛到脑后去了,因为秋寡妇死得不光彩,尸体被黑娃和他奶哭着拉回家后,他们家也没做什么法事,当晚就上山挖了个坑把人给埋了。

往后几日,听村民说起黑娃都道他有些魔障了,看人的眼睛又冷又凶,怕人的狠!便是在村里横着走的刘癞子也被里正叫了去,交代一番,让他别和黑娃起了冲突,最好先到村外去躲一躲,看黑娃这架势,不定为了给他娘报仇,会找他做出什么事来。

刘癞子表面上不在意,却连夜收拾了东西避出了村子。

日子就这样过着,因为秋寡妇的死,村里的气氛却始终有些奇怪。

直到稻谷成熟,大家都忙起来,这事儿才渐渐让人丢开了去。

这日,沐雪正在厨房清点皮蛋,恰是和安老板约好交货的日子,她一边点,小舅妈和她娘就麻利的把点过的皮蛋整齐的码在箩筐里,一个箩筐能装上上百个皮蛋,这才装了五箩筐,就听见门口骂骂咧咧的吵吵声。

“二哥,二哥你在家没?”

沐雪听见她三爹李铁山的声音,下意识的哐当一声把厨房门关上,李二嫂忙站起身来,解下围裙走出去。

“三弟,你哥去割草去了,你有啥事啊?”

沐雪跟在她娘身后,从堂屋饶出门,看见李铁山满脸怒气站在院子里,手里拉着狗蛋,狗蛋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简直像个猪头。

“这是咋滴啦?”李二嫂见了面目全非的狗蛋,连忙跨过门槛,到院子里去。

李铁山心里有气,用力推了一把狗蛋,说:

“二嫂,你看看你侄儿,被人打成什么样了,二哥呢,我找他一起给狗蛋撑腰去。”

如今沐雪家发达起来,她爹李铁栓侍弄的鱼塘了赚了那么多银子,他的地位一下子就在老李家高了好几个等级,如今她三爹有个啥事都喜欢来找她爹商量。

别说在李家,李铁栓在全村也都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了,镇里有个当大官的亲舅子,又和最大的酒楼安老板做着皮蛋买卖,如今又是头一个养成功了肥鱼。

沐雪有意把这些功劳都往她爹头上推,村里人并不知道沐雪她一个小女娃在其中起的作用,还都以为木鱼疙瘩的李铁栓突然开窍了,头脑精明起来,这才做成了几桩大买卖,赚了不少银子,如今可以说是村里的首富,怕是里正家都比不了了,不经对他尊敬起来。

如今,沐雪家和老李家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沐雪四爹一家又搬去了镇上,平日往来也少了,这关系也就渐渐淡了。倒是狗蛋作为李家唯一一根独苗,这几年对沐雪又颇为亲近,连带着李二嫂对他也有几分真心疼爱起来。

骤然见到被人揍得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的狗蛋,李二嫂心里一紧,跑过去拉着狗蛋的手:

“狗蛋,你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啊?”这熊孩子平日里也挺能的呀,长得也黑壮黑壮的,怎么就给人打成了这样?

沐雪与程大夫混的久了,耳语目染,加上程大夫有心指导她,与人看病开方子皆不避讳,有时沐雪来了兴趣问上一句,他便细细讲给她听,只是沐雪满脑子除了赚钱对看病治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些年下来也学了个皮毛。

别看狗蛋脑袋肿成猪头,眼睛都找不着,但都是些表面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沐雪看着委委屈屈,没甚精神耷拉着脑袋的狗蛋,差点没乐出声来。

“哪能有谁,二嫂,那黑娃不是人,对着狗蛋一个娃儿都能下死手,你瞧瞧他的脸,被打成啥样了!”

李铁山气愤的叫道:

“二哥在哪儿割草呢,我去喊他回来,咱一定要给狗蛋讨个公道。”

这种事平日一般都是刘桂英出头,只是如今她又怀上了,把自己当成了老李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一想到黑娃那瘆人的眼光就浑身发麻,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叫李铁山带狗蛋来找沐雪爹一起去找黑娃算账,怎么说李铁栓的亲舅子还在镇里当着官呢!

这便是来借威借势来了。

沐雪两步走下去,盯着狗蛋的眼睛缝问道:

“狗蛋,你平日不是常常跟着黑娃屁股后面耍嘛?他再混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吧?说说,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狗蛋撇开脸,不敢看沐雪的眼睛。沐雪见他眼神四处躲闪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回头对着急的李二嫂说:

“娘,这事儿你别管了,不过是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很严重,过几天保管他们就又耍到一处去了。”

李铁山瞪着沐雪:

“二丫,狗蛋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你看看,看看狗蛋这脸肿的,这胳膊上的青红紫绿的淤青,这还不严重,咋,非要断胳膊短腿儿的才算严重啊?”

李铁山又对着李二嫂说:

“二嫂,我只找我二哥,你说,他在哪里割草,我去寻他!”

沐雪被她三爹一通说,见他在气头上,知道听不进去话,也懒得跟他说,等她娘给她三爹指了路,眼看着她三爹气冲冲的往门外奔去,沐雪一把拽过狗蛋。

“娘,这事儿你别管,我和狗蛋说说话。”

直接把狗蛋拽到她屋里去,李二嫂不忍心,追过去,沐雪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把她娘关在外面。

狗蛋见自己彻底没了靠山,唯唯诺诺的站在沐雪屋子里,低着头。

“说吧,黑娃为啥打你?”沐雪抱着手盯着狗蛋。

狗蛋抬起那张猪脸,刚一张口就听沐雪冷冰冰的说: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就是你爹把天王老子找了,怕也解决不了你这事儿,黑娃是个闷声不响的刺头儿,你以为他那么好说话?”

狗蛋显然已经被黑娃给打怕了,哆嗦了一下,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因为黑娃脑袋瓜子比别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各种游戏也是玩得最好,不知不觉村里的男娃都以他为首,俨然成了村里的孩子王,如今他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村里的男娃不免会在家里听到大人恶言恶语的议论。

都是半大的小子,没有什么是非分辨的能力,见大人们都这样说,便学了起来,把黑娃他娘一口一个小婊子,臭婆娘的叫着,狗蛋不知为什么一直和黑娃不和,黑娃也不怎么带他耍,便有些怀恨在心,听见别人那么说,也跟着到处乱传乱说,还说的特别起劲。

这不,他和麻三打了个赌,赌他不敢当着黑娃的面叫骂黑娃娘,狗蛋为了逞能争一口气,不在一伙儿男娃面前输面子,今早喊住了要去地里收稻谷的黑娃,当面骂了他娘是不要脸的娼妇,他话音刚一落,黑娃二话不说,丢了镰刀,猛的窜了过去,把狗蛋扑倒在地抡起拳头狠狠揍起来。

直揍得狗蛋爹呀娘呀的乱叫,眼睛都睁不开,在旁边看热闹的男娃们吓的一锅风全跑光了。

只有麻三仗着平日里和黑娃关系好,颤着腿肚子上去劝黑娃,黑娃抬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盯了麻三一眼,麻三顿时就闭了嘴吓尿了,也不管被黑娃死死按在地上的狗蛋,连滚带爬的跑了。

“所有,你就回去找你爹给你撑腰?”沐雪听了狗蛋的描述,磨着牙恨恨的问狗蛋。

狗蛋委屈的说:

“我只不过骂了他娘一句,姐,你瞧瞧,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往后我还怎么娶媳妇啊?”

“你还惦记着娶媳妇,就你这傻样,瞎子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你!”

沐雪心中来气,觉得黑娃娘死的那么惨,可以说是被全村人给逼死的,偏她这好堂弟好不知好歹,别人要笑话他也好,传他闲话也罢,都知道背着他点儿,狗蛋这还好,直接找上去,当面给人不痛快,揭人家的伤疤。

“黑娃没直接拿镰刀捅你,把你脑袋给割下来,你就偷着乐吧,走,跟我去给黑娃道歉去!”

沐雪看着猪头一样又想出头又傻缺的狗蛋,心里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若是她刚穿来的时候,以自己与他的恶劣关系,指定不会管他,巴不得他被黑娃下了黑手弄死才好。

但几年下来,这小子也没干啥坏事,即便在外面逗猫惹草的讨人厌,对她这个便宜姐姐倒也还是尊重,有时候还能为了她与他爹娘发狠呢!

沐雪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对她好一分,她可以对你好三分,你对她坏上一分,她却能以十倍偿还回去。

黑娃心劲儿大,想到之前他吧狗蛋哄到大山上去,差点害死狗蛋的事儿,沐雪心里便有些打鼓,不得不对这事儿重视起来。

对待黑娃这种瑕疵必备,又有些狠劲儿小聪明的人,沐雪觉得还是把事情说开为好,不然指不定哪天他想到今天这事儿,心里不痛快了,暗地里给狗蛋使绊子,狗蛋怕是根本吃不消。

“姐,我不去,我不去!”狗蛋死死拉着沐雪屋里的木头柜子角,死都不愿去跟黑娃道歉。

“好哇,狗蛋,你真是出息了啊!”沐雪拉不动狗蛋,叉起腰,拿眼睛冷冷的似刀子般刮着他的脸:

“自己做错了事儿,一点儿男子汉的担当都没有,还有脸去找你爹,找我爹撑腰,你到底害不害臊,要脸不要?”

“我没错,是黑娃的错!”狗蛋犟着脸吼。

沐雪冷笑两声,走到狗蛋面前,几乎把眼睛贴在他脸上,吓得狗蛋一个劲儿往后躲。

“你没错,我问你,黑娃娘是不是你的长辈,她人都死了,你干嘛要去那么糟践她,传她的闲话?”

“她死了是活该,谁让她偷野男人!”狗蛋不服气。

“李志军!”沐雪这下是真怒了,扬手啪的扇了狗蛋一大耳刮子,咬牙切齿的叫了他大名。

狗蛋被沐雪打懵了,放了抓柜子角的手,捂着红肿的脸。

“你要还认我这个姐,你就马上跟我去和黑娃道歉,不去道歉,你就马上给我滚出去!以为别让我再看见你!”

“姐,我去不就是了,你干嘛还打我呀!”

狗蛋这一路都没哭,如今被事隔多年,好似又一瞬间回到了被沐雪按在河里拼命挣扎都挣扎不脱的场面,被沐雪这一打,豆大的泪珠从眼睛缝里流出来,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雪儿,狗蛋怎么了?”李二嫂听见哭声,不放心来敲门。

沐雪不回答,黑着脸拉着狗蛋的手,打开门,见她娘在门口一脸急切。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狗蛋…。”

不顾李二嫂话没说完,沐雪脚下飞快,拉着嚎啕大哭的狗蛋就一路跑了出去。

黑娃的娘被浸了猪笼,他奶也被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村里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看望的,好似一沾上他们家,就会连自己也被人看轻,变成大家以为的那种不正经的人来。

每家的稻谷都收起来了,就他们家还剩下许多没有收,黑娃每天早上怀里揣两个馒头就去地里干一天,沐雪拉着哭得喘不过气的狗蛋在稻谷地里找到了黑娃。

“去,你去跟他道歉去!”沐雪出门的急,忘了带草帽,脸被太阳晒的通红,她瞧见黑娃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稻田里弯腰搁着稻谷,便推了狗蛋一把。

狗蛋磨磨蹭蹭的,十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好几分钟,前面把他揍成猪头的黑娃让他害怕,后面是能提刀砍人的沐雪更使他害怕。

“黑娃哥。”狗娃站在黑娃家稻田的田埂上,蚊子一般叫了一声。

黑娃不理他,埋着头继续割他的稻谷。

狗蛋不知所措,就像打退堂鼓,沐雪走过去狠狠瞪了狗蛋一样,低声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怂样儿,滚一边去!”

狗蛋如释重负,连忙退到沐雪背后,虽然他长得比沐雪高,比沐雪壮,不知道为什么躲在她身后,就莫名觉得很安全。

沐雪叫了黑娃一声,黑娃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不理两人。

“姐,咱走吧!”狗蛋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和黑娃打交道了,他拉了拉沐雪的袖子。

“黑娃!”沐雪突然跳到稻田里,拦在黑娃面前,双脚突然陷入泥水之中,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黑娃抬头又看了沐雪一眼,依旧不开腔。侧了身去割旁边的稻谷。

沐雪按住他手中的镰刀吧,黝黑的镰刀被被太阳晒的滚烫。

黑娃抬头看着沐雪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只有真诚没有任何嘲弄:

“你干什么,让开!”

“狗蛋,你还愣着做啥?!”沐雪听到黑娃闷闷的声音,松了口气,连忙叫田根声的狗蛋。

狗蛋见躲不过去,只能也跳下田,朝着黑娃低头,喃喃的说:

“黑娃哥,对不住,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娘。”

黑娃直起身子,眼神依旧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姐弟俩儿。

“黑娃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被身边的低气压弄的心里害怕,狗蛋怂了,连忙下小。

沐雪见黑娃还是不搭话,汗水从他黝黑稚嫩的脸庞流下来,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让这个十岁的男娃成长起来。

“黑娃,狗蛋没心没肺,嘴上没个把门,你把他揍成猪头,算是便宜他了。”沐雪不得不为狗蛋开口:

“大人们的事儿跟小孩没关系,你打了狗蛋这一遭,他也吸取了教训,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就别和他计较了,好吗?”

“那我该和谁计较,该恨谁去?”黑娃盯着沐雪,阴沉沉的问。

狗蛋听了觉得大热天后背发冷,赶忙朝沐雪身边缩了缩。

沐雪直视黑娃黝黑的眼睛,半天才喃喃的狠心说:

“要恨,就恨这世道吧!”

黑娃听了愣了一下,低头思索起来,半响,突然对沐雪说:

“你们走吧。”

沐雪知道狗蛋这事儿在黑娃心里算是了了,按着狗蛋给黑娃弯了个腰,艰难的移动双脚,上了岸。

走了两步,沐雪回头,看黑娃还愣愣的站在稻田中间,消瘦的肩膀看起来那么不堪重负。

“黑娃!”沐雪突然心软,冲他背影喊道:

“你到我家来帮着我爹养鱼吧,我每月给你开工钱,卖了鱼也与你分层。”

黑娃背对着沐雪,一动不动,半响才生硬的吐出两个字:

“不用!”

狗蛋只觉得这气氛让人压抑害怕的紧,连忙拉了沐雪催促道:

“姐,咱快走吧!”

等沐雪和狗蛋回到家,她三爹还真把他爹找了来,但沐雪爹这次却并没有听她三爹的。

“黑娃娘死的可怜勒,留下黑娃和他奶相依为命,那孩子更是可怜,想来他心里憋着火,狗蛋挨两下揍了怎么了,咱不能上赶着去欺负一个孤儿啊!”

沐雪并狗蛋就听到她爹和李铁山讲道理。

“爹,你别去找黑娃哥了,咱家去吧!”狗蛋跑上去拉住和二爹争得面红耳赤的自家爹。

“狗蛋,你到哪儿去了?你脸怎么了,怎么肿得更高了!”

李铁山见二哥不给他出头,十分生气,又放了些狠话,才被狗蛋硬拉着回去了。

秋收之后,除了狗蛋这事儿,黑娃也没在村里惹出什么麻烦来,沐雪便渐渐把这桩事儿给忘了。想着如今她家小舅妈和黄小豆都在她家长期住着,家里的皮蛋在厨房,睡觉的床底下这样堆着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和她爹娘商量了趁着秋天天气凉爽,另选地起新房子。

一家人商量之后,觉得这小茅屋休憩的房子是有些不够用了,便张罗着修新房的事情来。

首先是新房子的选址,沐雪说服她爹娘在村子口,离进村大路很近的地方买了块地,一来方便每月安老板的马车牛车来拉皮蛋,每次安老板七八辆牛车排着长队摇摇晃晃吱吱嘎嘎的穿过整个村子,把人们羡慕的要死,如今不用进村,免了好长一节路不说,还能省了村民们的红眼皮。

再一个,沐雪作为一个现代人,骨子里一直坚信“要想富先修路”这样的观念,对新房子的交通便利上十分看重。

第三个,她已经看好了,在她买的那块地后面,有几亩特别好的上等地,她见识了秋寡妇被人们联合着逼死的场面,心里就更加看重银子了,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顾不得那么许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烟草试着种起来,这是来银子最快最多的买卖,只有有了银子把自家的身份给抬起来,别人才不敢随意践踏欺负。

可惜的是她娘没给她生个亲兄弟,不然好好培养出来,考个学,当个一官半职的,也能有个依靠,若是以后有了那黑心的想坏她的清白,也要掂量掂量。

说干就敢,沐雪家招了人,以每亩二十两的银子买了那边连着的八亩地,用一亩来建房子,其余的下了草灰养起来,等到开春种烟草。

村里谁都晓得沐雪家卖鱼挣了大钱,听说要建新房子了,也没什么说道,只不过暗里羡慕一把。

却不知沐雪家那么豪气,一口气建了六大间青瓦房,另外还不算单独的厨房、茅房、杂物房。

当初李二嫂原只打算还是建三间房,沐雪却说要建就建个好的,直接拍板子定了,至少也要建六间。

李二嫂扒着手指算也觉得这么多房,他们家统共才三个然,加上黄小豆母女,也住不了那么多,简直有些浪费了,沐雪却十分坚持,说以后空起来的房间会有大用处,李二嫂拗不过沐雪,想着银子也是她挣得,便只得依了她。

却说沐雪家房子建的轰轰烈烈,全村人几乎都来帮忙,他们家不仅给帮忙的人发工钱,还管着比酒席还好的饭菜,谁都乐意去帮一把。

房子建了一半,消失两个多月的刘癞子终于又回村了。

不晓得他从哪儿弄来件半新不旧的绸缎褂子,穿在身上,得意得不得了,只见他抄着手,东晃西晃,晃到沐雪家新房子的地方,指手画脚一番,赖着混了一顿肉。

同样在沐雪家帮忙抬木架子的黑娃,当即见了刘癞子眼神就变得奇怪起来,也不过一瞬间,他压下眼中浓浓的恨意,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跟着大人们干活。

当晚,大家在沐雪家干活干累了,又吃了肉,睡得正香,突然就听见刘癞子惊爪爪的叫喊。

“杀人啦,杀人啦!”

“你个小杂种,看我不弄死你!”

刘癞子隔壁的大叔并两个儿子,撞开刘癞子家的门,冲进去,只见刘癞子躺在床上,黑娃骑坐在他身上,手里握着一把尖刀,捅进了刘癞子的肚子。

刘癞子在睡梦中被黑娃捅了,反应也快,马上死死拉住黑娃的手,不然他捅第二刀,但黑娃杀红了眼,人随小力气却大的厉害,第二刀也插了一半在刘癞子肚子上。

大叔两个儿子都还没成亲,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吓得软了脚,一屁股墩在地上。

“快,快去把黑娃拉下来。”

还是大叔先镇定下来,踹了两个儿子的屁股,又喊又叫,喊来了其余的人,才一起把黑娃制住了。

那一夜,听说刘癞子捂着肚子上两个窟窿痛的满地打滚,里正赶来了才赶快叫人把刘癞子送去了镇上。

沐雪家离的远没被惊动,当夜,里正看着自己的亲侄儿成了血人,半死不活,就算刘癞子如何不争气,毕竟是他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没正经生下个一儿半女就被个十岁的黑娃捅成了这样,要是断了气,他妹妹家不是断子绝孙了吗?

里正不顾黑娃奶低声下气的哀求,一脚踹开黑娃奶,气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威胁到要把黑娃送官,让他给他侄儿刘癞子赔命!

当下里正叫人把黑娃绑了,拉倒里正自己家的柴房关了起来,等着天一亮就把他送官,让他赔命。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没去沐雪家上工,纷纷跑到里正家想看热闹,走着走着,噶西安里正家的大门口上挂着个什么东西,麻麻杂杂的看不实在,在半空中晃荡着。

等近了一看,老天爷啊!

那大门悬梁下挂着的竟是黑娃的奶,老秋寡妇!

"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